翻譯練習#15 日本怪談：衝擊，淺草人力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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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倒不是恐怖鬼話，比較像是帶點時代背景的溫馨小品。

翻譯練習#15  日本怪談：衝擊，淺草人力車

投稿者「中年H ◆-」 2014/12/21

這個故事是我20年前實際體驗的故事。

我那時在淺草拉人力車。
可是我並不是在地人，所以對淺草的地理不熟。
就算是這樣工頭還是告訴我只要邊做邊學就好了，我便聽他的話提起幹勁駕駛人力車。
現在回想，我還真是個非常隨便的車夫。

這樣的我從開始當車夫經過一週時的故事。
那天我載了個50歲左右的酒醉大叔。
大叔好像是原本淺草的在地人。
他和聊了他現在住得很遠，很久沒來淺草了。
我一邊聽他指示一邊拉車。
那大叔好像非常地懷念淺草，同時又對今昔相比樣貌劇變的淺草感到寂寞。

如果我沒記錯的話，我想是在車拉到花川戶時，突然起霧了。
季節是6月下旬，那天才剛放晴。
那霧越走越霧就變得越濃。   
那是超越常識的濃霧。只看得見前方1公尺程度的濃霧。

在淺草發生這種事很反常的。
反常的事情還不是只有這樣而已。
天空的景色更加反常。天空是紅色與紫色摻混的奇怪顏色。
而且紅色和紫色還一邊混和一邊捲起巨大的漩渦。
一副讓人聯想即將天地異變般的景觀。
我和大叔都嚇壞了。
不過還是拉著人力車前進。
接著霧漸漸地變淡。
前方視野好轉讓我嚇了一跳。
剛才明明還一大堆公寓，突然間就變成盡是平房並排的景象。
而且剛才走明明就是走在鋪設好的道路上，現在走的卻是塵土飛揚的未鋪設道路上。
再進一步檢視，我注意到並排地建造的平房破爛得難以置信。全部都是木造房屋。
完全是漫畫小拳王裡出現的宿民街。
而且那麼大量又顯眼得自動販賣機竟然一台也找不到。
再稍微前進點，路肩停了台沒看過的怪車。
之後調查了解，那是叫富士FujiCabin的車。
望向座在人力車上的大叔，我嚇傻了。
「難以置信，這沒道理」大叔喃喃自語。
我不予理會繼續前進。
然後出現了個稍微寬廣點的場所。
那裡有好幾個人，全員都像流浪漢一般骯髒。
他們看到我們也嚇了一跳，人群甚至還在我們四周漸漸聚集。
「你在這稍等一下，我馬上回來」大叔突然說，便慌慌張張地去了何處。
因為拿大叔沒辦法，我決定邊抽菸邊等。
即使如此，在這周圍群集的群眾樣子非常奇怪。他們異常地骯髒、好像還對我保持著異常地警戒，只是遠遠地包圍著我，沒有接近。
我後悔跑到了危險的地方。
過了一陣子後，有個男人下定決心過來搭話。
「你、你這傢伙是來幹嘛的？」
「如你所見，我只是人力車載客，聽客人指示來的而已」我回答那傢伙。
「也讓我坐那個看看」那傢伙對我說。
因為氣氛有點莫名怪異，我想坐一下應該沒關係就讓他上車了。
我這樣一做，那傢伙胡鬧的方式還真不普通。
看到這樣，周圍的人群也放下警戒一口氣聚了過來。彷彿是明星群聚粉絲的感覺。
嚷嚷著也讓我坐、也讓我坐，一場大騷動。
說實話，好恐怖。
我無法理解為什麼人力車會這麼稀奇。
那些傢伙不是普通地興奮，人力車一副被搞快壞掉的樣子。
「這樣不行」我把那些傢伙趕開。
這樣一做。
「你這傢伙是怎樣啦，給我閃開」一開始過來向我搭話的傢伙，大叫著朝我攻擊過來。
這架也只能打了。
因為有學過點格鬥技，我順勢往他身體全力地踹下去。
那傢伙預測還要輕易地就被擊倒。
「看老子宰了你」我大為光火，一邊大叫一邊無視那傢伙的哭喚猛踢。
周圍的群眾被火大的我嚇得都跑光了。

「請停止暴力」在這之後，年輕女性突然從我背後大聲說。
我一回頭，背後站著讓人聯想動畫─魔法少女莉莎登場的Yoshico、綁著綁雙辮子的年輕女性。
「你說什麼宰了你之類的，為什麼要說這種可怕的話呢」
「你沒看到不過這傢伙突然攻擊我」我對那女性說。
「所以這樣，你就那樣教訓在哭喚的人，真是太殘忍了」那女孩用充滿悲傷的表情說。
「住在這裡的人們都是非常可憐的人啊」
「到底這裡是怎樣？這種貧民窟在平成時代還存在嗎？根本就是幾十年前昭和的街道不是嗎」
「平成？那是什麼？現在是昭和呀」接著女孩說，我感到震驚。
「你到底在說什麼。現在是平成吧，腦袋壞了嗎？」
「腦袋壞掉？你從剛才開始就再說什麼？腦袋壞掉的是你吧」
我完全混亂了，已經搞不懂狀況了。
之後大叔回來了。
「這騷動是怎麼回事？」大叔問我，我把到現在為止的經過講了一遍。
之後大叔望向綁雙辮子的女孩。
看著、看著，大叔的表情變了。一副充滿驚愕的表清。
「這傢伙造成大家的麻煩真非常抱歉。懇請你們原諒」大叔對女性說。
「我做錯了什麼？別開玩笑了」無法接受的我對大叔說。
「拜託你了，能不能向那女孩道歉。那女孩真得是個溫柔的孩子。拜託了，在這場合道歉吧」
大叔眼帶淚珠地請託，我也只好無奈地道歉。
「不準原諒那種傢伙，大家給他好看」剛剛被踢飛的傢伙和遠觀的群眾開始騷動。我覺得這事情變得不大妙，綁雙辮子的Yoshicou一喝。
「請停止，為什麼不能好好相處呢？我拜託了，請大家和好」
大家嚇人似地率直聽話。
幹得好，Yoshico醬。我心想。
Yoshico醬好像受到這一帶人們的尊敬。
Yoshico醬看著我開口。
「懇請你原諒這些人，大家都是善良人，真得拜託了」
她眼中帶淚地向我拜託。

「我知道了，反正我也不在意」我對她說。
不知為什麼弄哭女人有股奇妙的煩躁感。
菸也抽完了，嘴巴有點癢，所以拿出了口袋裡的嘉綠仙口香糖放入口中。
有個少年一副很稀奇的樣子盯著我。大概小學3年級或4年級的光頭男孩子。
「怎麼了小子，在看什麼呀？要吃口香糖嗎？」這樣講了，我遞口香糖給他。
少年非常開心地點頭。
那孩子把我給的嘉綠仙口香糖放入口中開始咀嚼。
途中一副嚇一大跳的表情雙手摀住嘴巴。
「小子怎麼了？」
「嘴巴裡感覺非常地怪，口中麻麻的」那孩子這樣講，把口香糖吐在手掌。
「你沒吃過嘉綠仙？」
少年無言地點頭。
「你沒吃過薄荷系的口香糖啊。再稍微忍耐多咬幾下看看。會變甜比較好入口」
少年點頭，把吐在手上的口香糖再次入口。
咀嚼途中，超級薄荷的刺激漸漸變淡，甜味開始增加，少年覺得非常美味似地拼命咀嚼。
看向大叔，他正睜大眼訝異地看著少年。
「大叔，你認識這孩子？」因為大叔的樣子變化地太大，我試著問他。
大叔混著嘆息深深地點頭。
接著對我說了沒道理的話。
「那孩子就是我」
「蛤？那是什麼意思?」
我完全無法理解大叔說的話。
「雖然難以置信，不過那孩子是小時候的我」
我覺得我好想回家啊。
這傢伙、那傢伙腦袋都怪怪的，大家都瘋了。
而且我覺得從載大叔開始應該經過地不少時間，視線移向手表，時間停在3點05分。
「是怎樣，電池沒電嗎？」
「你知道現在幾點嗎？」我問大叔。
「哎呀，過三點手錶就停了」看了大叔的手錶也是停在3點05分。
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偶然。
總之我想是該回去了。
「我想應該已經超過兩小時了，所以該回去了」對大叔說。
大叔一副非常寂寞的表情。
「這樣啊，再稍等我一下」講著，大叔走向那男孩。
「小子聽好，要珍惜父母」大叔帶著淚目抓著少年兩肩，自言自語似地緩緩說道。
少年嚇了一跳，默默點頭。
「請趕快上車，要回去了」我對大叔說。
「今天的騷動真是抱歉，有空請再來玩」大叔上車後對綁雙辮子的Yoshico醬說。
告別完後，我拉人力車回走過的路上。
稍微前進，霧又出現了。
和先前一樣漸漸變成濃霧。
看空中，紅色、紫色的巨大漩渦正在旋轉。
無視地繼續前進，霧又漸漸變薄，到了視野良好的場所後，不知何時又走在舖設過的道路上。
天空也是和平常一樣的青空。
街區也一樣，公寓和商店並排是平常的氛圍。
理所當然也有自動販賣機。
不知為何我有點呆了。
無意間看了手錶，秒針開始動了。大叔的手錶也開始動了。
我轉向大叔。
「現在還有那樣骯髒的街區存在真是難以置信。簡直就是小拳王和巨人之星裡出現的組合屋街。」
「住在那裏的人們可是拼命地活下去啊，不可以用那種蔑視的口吻。」
大叔眼冒淚珠，同時用充滿憤怒與悲傷的表情瞪著我。
就連我也覺得我講了不該講的話而道歉。
接著問了大叔我在意的事。
「大叔你認是那個綁雙辮子的女孩？」
「我小時候她常疼愛我」
「蛤？？？什麼意思？那怎麼解釋？」
「在講下去你也不會相信我吧。所以就不繼續講了」
我也弄不清楚，所以就不追問Yoshico醬的事了。
我還有一件在意的事。
「大叔你這樣講，剛才去了哪？」
「去看父親和母親。真是懷念啊，真的也好想和他們說說話。」
「沒和雙親說話，為什麼？」
「就算我說我是你們兒子，也不會相信我吧」
雖然我完全聽不懂大叔說的話。
「雖然不是很了解，不過您雙親住淺草的話，偶爾來玩不就好了嗎？」
「我爸、我媽很久以前就死了」大叔接著說。
「你說什麼？你不是說剛剛去見過父母」我嚇一跳。
「看來叫你相信也沒辦法吧。就算這樣，還真是像夢一般的經歷呢」大叔滿足地說。
「我啊，生了重病，陷入深深的沮喪。自暴自棄，成日飲酒。不過呢，我現在心中滿是喜悅啊。就算何時死去，我也已經沒有任何悔恨了。」大叔接著繼續說。
「可以給我一顆剛才的口香糖嗎？」對我說。
我給了大叔一顆嘉綠仙。
大叔開心地將其入口，雙手摀住嘴巴，同時講道。
「就是這個、這個味道、真懷念啊，果然給我口香糖的是你，真的沒想到當時我竟然也在場」
大叔又在講無法理解的事了，我不去注意，朝著雷門走。
因為到了雷門，大叔下車。
「大叔，有機會再來淺草玩吧，我平常都在雷門前」我對大叔說。

「我想我已經沒辦法再來了吧，今天真的很謝謝你。」不過大叔這樣說，說著眼中帶淚地握了我的手。
「要好好保重身體。一直保持健康啊」大叔講完後便離身。
在這之後，我就沒再遇過那大叔了。
我很在意剛才停掉的手錶。
「剛才我手錶不小心停止了，想對一下正確時間。現在幾點？」
因為要對正確時間，我問了拉人力車的同事。
「現在3點30分」
看了我的手錶也是3點30分。
「哎呀？到底是怎麼樣？」
明明走了兩小時以上，竟然才經過這麼點時間。
我真是累翻了。
我這麼想，那天就早早回家睡覺。

後天，我想再去一次那組合屋小街看看。
不知為何，我很在意綁雙辮子的Yoshico醬。
我想請她吃個飯，對之前造成騷動表示歉意。
而且我沒聽過她的本名，也還想聽聽、看看包含那條街的各種事情。
不過無論我怎麼找，就是找不到那條街。


從那之後已經超過10年了吧。
我拉人力車的工作在很早以前就辭掉了。那時我去成為了業務員。
當時我迷上了閱讀，只要有空閒就去圖書館，不分主題的大量閱讀非虛構書籍。
那天，我正在非虛構書籍書架上憑手感挑書。
接著隨意翻了幾頁取下的書。
因為翻開的頁面印有相片，我看了眼是什麼相片。
這是我至今人生中前所未有的衝擊，那照片拍攝的竟然就是那個綁雙辮子的Yoshico醬。絕對沒有錯。
這倒底是怎麼回事？
書名，我沒記錯的話，是叫「蟻之街的瑪麗亞─北原怜子的生涯」
Yoshico醬的本名是北原怜子這名字。
更驚人的是她在1958年就英年早逝。
我混亂了。
是怎麼樣呢？
因為她在我出生前過世。
她是有名的基督教信徒。
她好像是在1950年代淺草一帶被稱做 蟻之街 的貧民街中，為了傳遞耶穌基督的大愛，而自願入住貧民街，為了幫助貧困的住民們而展開自行發動奉仕活動。
這下子真相大白。
是個難以置信的事故，不過當時我載著大叔，拉著人力車穿越時空回到了1950年代的淺草。


在那之後我想了很多。
為何我和大叔會以人力車穿越時空呢‧
是不是大叔有動機的關係呢？
大叔說過他患了重病，自暴自棄、成日飲酒。
也就是說，大叔身患不治重病，自覺死期將近。
死前看看死去的雙親，每天發出強烈的意念是原因吧。
大叔那強烈的意念在淺草點燃。
然後引起了難以置信的奇蹟。
我和人力車一起意外地被捲入，穿越時空到了他懷念的雙親身邊。

至此我寫的故事都是真真正正的事實。
只是沒和別人說過而已。
我深切祈望，大叔和他雙親和北原小姐及基督一同在天國過著幸福地生活。